↑美東版的明報(香港明報集團所屬媒體),在頭版頭刊登台灣倒扁新聞。

這篇文章主要想論述在今年國慶日上,總統身後鬧場的紅衫軍立委,及專程回國來倒扁的紅衫軍僑胞。文章早就寫好,只是想等到全部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後,大家可以用較冷靜的心情來思索這個問題。

國慶慶典亂象,愛中華民國?

今年中華民國國慶日(十月十號)當天,我正好人在國內,透過新聞看到國慶日會場的亂象,特別是總統身後的所謂紅衫軍,其實就是深藍軍的某些立委,加上親民黨主席宋楚瑜(看看當天這十來個立委的票源都是在哪裡?或是出身背景。老實說,同質性太高了,是巧合嗎?(我寧願是),在總統國慶演講當時的舉動,把當天的台北城某些區域,稱之為「無政府(anarchy)狀態」,我想應該不為過。而這也恰恰證明了這些特定立委們,大概一點也不愛他們從政以來一直聲稱要捍衛的這個「中華民國」國號,因為十月十號(1991年辛亥革命武昌起義之日)是中華民國國慶,而非綠營人士心中的台灣國國慶。(註一)

另一方面,國慶慶典當天發生的所有情形,也透過國內外媒體傳到全世界。網路上有名的艾瑪部落格(註二)也談到:「政府要對外將台灣的美名推出要費好大的力氣,但是要醜化台灣的話,只要一天就夠了。」我自己深表贊同。

對於民主法治國家來說,在不違法的前提下,經過核准的集會遊行,政府當然應該保障他們的自由;然而,即使是合法的集會遊行,站上街頭的人,比起全國的老百姓都只是極少數人。對於因為一小撮人持續三十多天的集會遊行(註三),而整個社會或國家需要付出的成本(註四),我願意請大家去思考。畢竟,一個國家不能因為要保障少數人的權益與言論自由,而去犧牲大多數人的權益。

駐外單位國慶酒會也出現抗議倒扁僑民

以上所言,都並非我這篇文章想說的重點。我想講的是,國慶日當天的亂象,並非只有在首都台北市而已,紐約及美國一些城市的國慶酒會(與會者為僑胞),都傳出了類似的情況(註五)

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。即使在國內,參加的民眾除了是我國國民,而且在台灣安身立命,對我來說,這最起碼還算合理。可是,美國國慶酒會上抗議倒扁的紅衫軍僑胞,雖說多出身於台灣,(當然,他們有些不認為自己是台灣人,我們也尊重),但是對我來說,既然國籍是美國,而且住在美國,就是百分之百的美國人。他們當年入美國籍時宣誓效忠的應該是誰?當然是美國總統!今時今日,這些僑胞來參加中華民國國慶酒會,因為是僑胞身分當然沒有關係,但是為什麼卻可以趁此羞辱中華民國的國慶酒會?如果不滿台灣的現狀,大可回來一起奮鬥。當他們加入美國籍,並決定長住美國的那一剎那,個人認為就已經沒有資格幫台灣人決定任何事情了,不是嗎?(當然,讀者可以有不同的意見)

 這種角色認同錯亂的情形,讓我深深感覺難怪一些美國白人看不起部分華人,或移民美國的外國人,不是沒有道理的。因為這些人自願搬來美國住,並入籍美國,成為法律上的美國人(自己自願、高高興興的,沒人逼喔!),每天大部份心力注意的卻是已經放棄國籍(或沒放棄,但不再居住)的那個國家,他們會百分之百對美國忠誠嗎?會試著融入美國的文化或環境嗎?還是只是要享受美國的社會福利制度而已,令我有點懷疑。而你每天注意甚至想改變現狀的那個國家,你卻已經放棄了居住在這裡(當然也有些人專程回來台灣開刀、看牙醫、享受健保資源),這種人的心態很是矛盾,我在美國也遇到過不少這樣的人。

如果一個美國人,在美國的國慶酒會上或總統致詞時鬧場,會有什麼下場?我想住在美國或是對美國國情有了解的人應該很清楚,以美國警察的公權力,一旦對方抗拒,甚至襲警,被警方開槍擊斃鬧場者,我都不會意外。這些法律上的美國人,有種就去鬧美國國慶酒會的場吧!何必大老遠坐飛機回來鬧,或是在美國幾個都市的中華民國國慶酒會上鬧呢?

 不過,以上所說的情形還不夠奇怪,另外還有某些百分之百的「外國人」,對於台灣一些奇怪的心態。

「外國人」(非中華民國籍華人)對台灣的心態令人費解

美國的華人來自很多地方,以紐約的來說,當然來自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人最多(以說廣東話和福州話的族群居多,也有部分說溫州話,或來自中國各地大江南北的人)。以說廣東話的族群來說,未必都是來自廣東或是香港特別行政區,也有相當人數的越南、馬來西亞、印尼華人,這些人很多已經是多年前搬到東南亞各國,現今又移民到美國的第四、五代。不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、馬來西亞、越南、泰國、印尼、緬甸、寮國的華人,對我來說,都是法律上的外國人;跟日本人、韓國人、墨西哥人、西班牙人之於我們,沒有兩樣。理論上,這些人應該效忠的是你們自己的國家和總統,如果入了美國籍,當然更應該效忠美國的總統。不過到了美國後,我才發現:這些人當中有一部份對於台灣(或中華民國在台灣)這個他們從來沒來過,也不屬於他們的國家,展現了極高度的興趣。

ChinaTown的中文報紙除了世界日報(聯合報系)、自由時報外,尚有跟台灣沒有淵源的明報、僑報、美洲日報、星島日報,及大紀元報和人民報等。除了大紀元和人民報外,在台灣歷次的政治鬥爭或歷次大型選舉中,這方面的新聞或消息永遠不會在這些報紙中缺席,而且台灣方面的負面政治消息往往會被放在頭版頭的標題,而且報導的角度永遠對於台灣的民主制度充滿戲謔、仇恨和偏頗。對於一個自己沒來過的國家,可以做如此想,實在令人費解也很耐人尋味。

China Town的廣東人麵包店,電視打開的常是TVBS,跟台灣一模一樣的TVBS。我這才知道,原來TVBS報導的角度或觀眾群,可能不只是要給台灣人看啊!當然,TVBS的觀點一定也會反應一部分台灣人的意見。只是我相信TVBS的主要收視群,有部份可能也設定在台灣境外的華人(這些人很多可能甚至不是台灣出身)。

我認識一個經營飲茶店、說廣東話的馬來西亞華人,每次他只要遇到台灣人,就會跟人家談論319槍擊案,對於陳水扁總統的恨意可說是溢於言表。奇怪的是,他以為台灣全民都跟他一樣恨陳總統,如果是這樣,陳總統又怎麼可能勝選?(當然,在他的腦裡,原因是預謀的兩顆子彈,如果不是,那一定是做票,如果再不是,一定是賄選,或是驗票時法官被買通了,或者是選擇扁的都是些鄉下人,沒有知識水準。凡是講求法律或證據的觀點,在這類人的腦中,完全派不上用場。)可是,對這些人來說,陳水扁就是大壞蛋,就是魔鬼的化身,他真的壞透了(其實根本就不認識他)。但是,他來過台灣沒有?沒有。他也不是來台居住,領有身份證的外籍新娘,他根本跟台灣沒有任何關係,是個徹頭徹尾的外國人,但令人難解的是竟對陳水扁有這樣深的恨意,這樣的人據我所知也不在少數。

更怪的是,他會去恨一個他從來沒來過,而且也從來不曾屬於過的國家的總統,甚至是恨到咬牙切齒,好像敗選的連戰是他爸,宋楚瑜是他三叔公一樣。我想他大概忘了馬來西亞國民應該效忠的是誰吧?或是,美國國民應該效忠的是誰?

對於一些從來沒有享受過民主制度,或直接民選總統制度的國家的部分人民來說,台灣帶給他們的不是民主的珍貴或欣羨,而是欲台灣死之而後快,亂之而後快。

也許我遇到的只是少數人,不過根據我長期跟他們接觸的經驗,恐怕明報的論調正多少反映出這裡不少華人對台灣的觀感。由於這些人出身非民主國家,是吃不到葡萄(民主)說葡萄酸嗎?我不知道。 我很悲觀的認為恐怕這樣的人不會少。

民主制度得來不易,應善自珍惜

台灣過渡到完全的民主制度(雖然還沒完全成熟),人民可以直接選舉總統才沒有幾年,就已經享有比美國更多(甚至氾濫)的言論自由註六。而且,從蔣家獨裁政權過渡到今時今日的政府(即使你再怎麼不喜歡政府領導人,他都是全民選出來的總統,這就是選舉),沒有經過流血革命,我們在享受得來不易的民主成果之餘,是不是應該試著去珍惜它,除了自由外,也不要忘了我們是一個有法律、有制度的國家,我們有一套明確的遊戲規則,如果對目前的遊戲規則不滿, 可以經過合法的程序修改它,而非摧毀它。

法律和制度保護的是兩千三百萬人民的權利,而這樣的法律或制度,也有賴我們國家每個人民善自珍惜之。想想從荷領、清據、日治到國民黨前期等非民主政權的統治,但經過民主運動前輩們前仆後繼的犧牲與努力,到今日「民主」到可以直接民選總統,每個人都可以指著總統當自己的兒子(甚至是當自家的狗)罵的時候(現在已經無法無天到沒證據也沒關係了),一切真的得來不易。

這也是我寫這篇文章的主要目的。


註一:
台灣(中華民國)的國慶日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辛亥革命紀念日(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慶是十月一日)。

附上中華人民共和國(簡稱中國)某網站報導,在台灣(中華民國)的國慶日當天,一些台灣過氣的政治人物也出席參加中國的辛亥革命紀念會,在場人士還包含了中華民國幾位退休的高階將領,還有某位台灣前任行政院長。這位前任行政院長的兒子,也是國慶日當天在總統身後鬧場最兇(高舉布條、發出噪音)的立委。這家人從中華民國身上得享高官厚祿,他們的國家認同是什麼?是認同中華民國?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?

湖北武漢台灣周‧漢台經貿合作論壇今日開幕
湖北武漢台灣周開幕 辛亥革命95周年紀念會將舉行

註二:
請參閱amarylliss。艾瑪[隨處走走] - [分享] 台灣的驕傲 Taiwan-Touch Your Heart一文。

註三:
我國人口共有兩千三百萬人(根據行政院主計處統計人口數為22,839,043人[95年9月]),毫無疑問地這些人當然算是一小撮人。

不要告訴我,想穿紅衣服上街倒扁的有半數以上,有一千多萬人(請把證據拿出來)。連9月9日圍城當天,根據台北市警方統計,也才三十多萬人而已;國慶日當天,北市警方統計不過十二萬多人。大方一點算五十萬人好了,這樣的人數,比起台北市兩百萬市民都夠少了。集會遊行的重點應該是訴求的聲音已經被聽到了,而不是說總統如果沒有照做,就賴著不走。當然,除了10月10日外,之前多日都是北市府批准的合法集會遊行。

關於群眾運動的人數統計,本文以台北市警局的數據為準。另外有一篇有意思的文章,談到了群眾運動人數統計的問題,請參閱傳單式人數計算法(終極邊疆BLOG)

註四:
關於耗費的社會成本,其他不用多說,看看中南部調動多少警察北上支援,如果當地因為警力不足,出現犯罪等危害治安事件,誰應該負責?(想必紅衫客一定會覺得是阿扁)。另外,去問問台北縣市(甚至全國各縣市)的計程車、小商家(如麵攤等等),這些日子生意好不好?他們的損失,誰應該負責?(也只能自己認倒楣)。

我最近剛好收到一封網友轉寄的email,信中登出警察在紅衫軍遊行時維持治安的照片,並且說:「警察辛苦了!阿扁總統卻還要修改軍公教人員的18趴優惠存款,很壞……」之類的結論,這根本是邏輯錯亂。警察這次辛苦的原因是紅衫軍事件長達三十多天的集會遊行,這只是社會付出的成本(不管是多少成本,一律是全國國民買單)的一部份而已(據中央社報導,因紅衫軍而調動的警力高達三十萬人次),修改十八趴制度不知道跟這個有什麼關係?十八趴只不過是這五十年來社會制度不公不義的一環而已,要怎麼修改或不修改,則有賴政府的智慧。

註五:
紐約國慶酒會的亂象,請參考出身中國的異議人士曹長青的網站「長青論壇」中10月13日的部分內容,有部分現場錄影:
http://www.taiwanus.us/MediaVideoAudio/caovideo/forum/index.php?id=20061013

至於其他城市的國慶酒會情形,則是透過任職外交部的朋友得知。

註六:
台灣的言論自由已經到了氾濫的地步,這年頭每個人都可以對著民選總統罵,即使是謾罵都似乎沒有法律上的責任。前幾天,我在某節目上聽到某無黨籍立委說總統、副總統是狗男女,或說總統出訪是準備收拾細軟出國逃難,或是總統女兒出國是要逃難,而且攜帶大筆現金(結果她也回來了)。另外,前幾年的群眾運動上,有人呼籲現役軍人起義來歸。甚至日前在國慶日前夕,某大學教授呼籲民眾準備假槍,或是施明德號召準備聯結車和戰車。類似這種造謠、煽動的言語,在美國或全世界任何一個先進民主國家(或是共產國家),毫無疑問地都會被追究可能的法律責任。隨便舉個例子,幾年前中山大學BBS上面有人留言說要暗殺柯林頓(當時的美國總統),可以看看即使是網路上的發言,相信這個學生這輩子應該不會有機會入境美國了。因為你已經對美國的國家元首的安全造成威脅了。

言論的自由是必須要靠法治來維持的。如果連襲警的紅衫軍某立委(在中和的倒扁現場,有新聞錄影存證),當場都無法以現行犯逮捕,曾在西方世界的國家居住過的人,應該知道襲警的後果,那麼,我國的公權力又在哪裡?


【附註】

1.身為爵士樂手,為了跟好的樂手合作,所以我這幾年長住美國紐約,每年待在自己國家的時間約三個月左右。比起住在台灣的諸網友們,自己似乎不是那麼有資格批評國內的亂象。不過,我沒有打算成為美國人或任何其他國家的國民,台灣是我唯一的國家,遲早都會回來跟大家一起奮鬥。

2.文章內容中陳述遇到的人,只是我日常生活遇到的人,當然沒有科學上的統計,也不能代表那些國家的所有華人民眾。如有覺得被冒犯者,謹此致歉。

3.附上出身新竹的已故女詩人──陳秀喜女士所寫的詩:「台灣」,給每位愛台灣的網友們……

4.附上9日明報美東版的照片,給各位參考。


↑明報頭版頭(A1) 報導9月9日的集會遊行,主辦單位估35萬人,真實人數通常會打折。
例如10月10日倒扁總部估計150萬人,北市警局估計相差約十倍。






↑從A1到A5版(除A3版為廣告) 都是報導台灣的時事。
既然這麼關心台灣,我建議這些人趕快來台灣申請公民並長住。


↑這些法律上的美國人一直到A6版才開始報導自己國家的事,到底愛不愛美國啊?


↑明報閱讀者多為廣東話族群(不少出自香港、廣東或海南島),一直到A11版才關心自己出身地的時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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